最近看完了李娟的《冬牧场》
跟随着她的视角,新疆的牧民迁徙、放牧的生活缓缓展现在人们眼前,在大自然广袤无垠的土地上,在一望无际的荒漠和沙漠里,这些勤劳的牧民,用足迹画出生活的宏伟画卷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过着原始质朴的生活。此时此刻,人是自然的一部分,在无边的沙漠中看生活在这里的人,就像在古老的森林中看一群蚂蚁经过,那般渺小,却那般顽强。
作者打算跟牧民一家去冬牧场共同生活一段时间,综合考虑迁徙距离的远近,和家庭成员一起生活是否方便等因素,最终定下来跟年过半百的居麻夫妻一家去他们家的冬季牧场,随行的还有夫妻两的女儿加玛。
在赶往冬牧场的路上,身上穿着全部的衣服,挂着全部家当,僵硬的骑着马,带着眼镜不一会由于哈气覆上了一层白霜,作者此行真是有亿点辛苦。曙光微明开始打包,早上七点出发,队伍的前面是骆驼,背着重要的生活物资,后面的大部队是羊群,牛群和马群一路上慢慢啃食枯草和残雪。离熟悉的村庄越来越远,一路往南,慢慢深入荒野。起伏的大地空空荡荡,只有痕迹微薄的一条土路,一上午过后,队伍走出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,进入了开阔平坦的戈壁滩。苍茫的大地,风呼呼作响。为期三天的行程,在马背上度过漫长的每一天,路过盐碱地,一马平川的大地,没有坑也没有山,走多久风景都是盐碱地。第三天下午三点半,终于到达了目的地,深深的感受着“停止”的幸福,不用在马背上颠簸,不用穿着笨重的衣服扯着缰绳赶淘气的骆驼,接下来得管理牲畜,收拾住处,准备晚餐,虽然还有很多劳动需要做,但是无论如何,不用在“行走”了。
冬牧场是游牧民族所有的冬季放牧区,从乌伦古河以南广阔的南戈壁,一直到天山北部的沙漠边缘。到了冬天夏季和秋季牧场以及人们居住的地方都被厚厚的大雪覆盖,为了让羊群们有干草吃,只能辗转几公里,将羊群赶到南面的冬牧场,那里相对暖和,降雪量小,羊群用蹄子拨开薄薄的雪能吃到干净的枯草。
每次读这本书,就像听一个朋友讲远在阿勒泰牧场里的奇闻趣事。闲来无事或者是玩手机导致头昏脑涨,就会拿起书翻一番,作者将冬牧场的生活娓娓道来,不知不觉中就把一本书看完了。
赶往冬牧场的路上,在两个不同的临时落脚点过夜,困得不行的三四点起来喝茶,热热身后动身继续赶路。看地理书时,只是简单的说到游牧民族,随牧草而居,却不知迁移途中要带着全部的家当,生火做饭,迁移路途也不是一天就能到的,要走好几天,有的家庭牧场很远甚至一个月。一年要进行多次这样的搬迁,从秋季牧场到冬牧场,还有夏季牧场,为了使牲畜们吃饱,人们的生活也很颠簸。
牧民的奶牛和羊群,就好比汉族的土地,能产出食物,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,汉族以谷物为主食,他们以奶制品和肉为主食。我从小见过父辈们从春天开始给土地上粪,吆喝这牲畜拉犁,播种,然后两三遍的锄地里的草,水来了大晚上去浇地,到秋天再从地里收回来,那时没有机械化,全部依靠人力和家养的牲畜。说不上牧民和农民哪种劳作更为辛苦,只是为了生活罢了,靠山吃山,靠海吃海。为了活着,都很辛苦,从活着到富裕的活着,中间要经过祖祖辈辈的不断地经营才能实现。
到了冬牧场,住进了屋顶簌簌掉灰的地窝子,加玛精心布置简陋的小家,将一切安置妥帖,漫长而寒冷的冬季将要在这里度过。地窝子附近没有雪,到很远的有雪覆盖的地方用大勺把雪舀进袋子背回来,一家人的吃水和洗漱都用这样的方法,遇到旱情,沙漠上一直不下雪,背雪的地方越来越远,如果还是不下雪,就要花钱买冰了。作者需要用水,向牧民学习如何观察云,都快学会看云识天气了。终于老天先是给下了一点点雪,过了几日厚厚的给下了一场大雪,解决了用水的问题。
沙漠里没有木柴,没有能捡起来的石头,全部都是细细的沙子,此时羊粪的作用便彰显了出来,去年羊圈里踩瓷实晒了一年的羊粪梆硬,可用来搭房子和羊圈,新增的晒干了可以用来烧火取暖。平日里不起眼的羊粪在沙窝子里居然是十分重要的生活物料。
作者和牧民一家三口,从不熟悉到慢慢生活默契。作者为了能更好的融入他们的生活,力所能及的做着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应该做的每一件事。搬迁时赶骆驼,到了冬牧场赶小牛,还承包了一只羸弱的羊,每日负责给这只羊开小灶吃玉米粒,居麻时不时打趣道“李娟来了只放了一只羊”!羊群晚上归来时接羊群,给毡子绣花等等很多活计,牧场很多事情,牧民一家人也是忙起来不停歇的。
接羊群这个习惯特别的友善且暖心,一个人在寒冷的天气放了一天的羊又累又冷,越到家门口越心急,但是又只能跟着羊群慢慢走,这个时候里面的人走到外面远处接一下,让放羊的人快马加鞭回来暖暖身体,免除了归家的迫切心情。
加玛说凉皮好吃,作者便给他们一家人做凉皮吃,天气转暖的时候跟着加玛出去串门,也跟居麻一家接待来的人,不管是找骆驼来,做生意来,或者隔壁小孩过来玩,或者相邻牧场的过来串门,或者远方的人走亲访友,主人家都是热情的招待,煮肉,奶茶,馕饼,来的人做到炕上喝几碗奶茶开始闲话家常,当然第一次来的人对作者出现在冬牧场的牧民家里都不免十分好奇。
在冬天极冷的天气,居麻家的狗产了一窝崽,不免感叹生命的坚韧。
在冬牧场仿佛与世隔绝,电是太阳能,只够一晚上的用量,车要提前说好,几天后会有一趟车来做什么,在痕迹微薄的一条路上等待,等不来只能回来,在打电话问询发生了什么,重新定时间。
作者与牧场主一家逐渐熟悉,大家都习惯了她的存在,还说着要去夏季牧场该让她乘哪匹马,她在离别时对居麻一家也有依依不舍的亲情,在写作时,常常说“不像我家居麻……”,已经俨然是一家人的感觉。
不知不觉严寒的冬季过去了,而且作者去的一年是比较旱的一年,可能到三月份就没有雪了,没有雪就没有水源,大家都会往秋季牧场走,所以作者在二月份也离开了冬季牧场,抱着极冷的冬天出生的小狗崽,那是居麻承诺送给她的,坐车回到了熟悉的居住地。
居住地还是很冷,被冰雪覆盖着。以后会有小狗崽陪着作者,居麻一家人不久之后也会回到定居点,而且说不定以后不用迁移了。